朋友总说我感情太丰富,我说,可能我来自农村,骨子里有那种因素吧。
看看日历,以及西单、王府井等一些商场上全是宣传父亲节的活动。我想,我应该写点文字。为母亲写点文字来。
我在9岁那年父亲就去世,于是在我童年的印象里,一些原本父亲应该做的工作,都是母亲来做。印象最为深刻的要算是耕地了。母亲作为一个农村的普通妇女,根本无法驾御高大的水牛进行作业。于是,只有拿锄头手工作业。呵呵,那时候母亲锄头在前面,我拿小锄头在后面玩耍。一亩地,记忆中好像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,带去解渴的橘子被我吃了一地……
后来,大姐走上了工作岗位,也算是吃了皇粮,于是母亲也告别了每季度耕地这个工作,一季出资350元,外加几斤黄酒,外包给村里一位大叔。自此,母亲终于从这个最累的手工工作中解放出来。
再后来,家里经济逐渐好转,家里除了几十棵橘子树,大的水田、旱地都已不再耕种。但是母亲依旧操劳,母亲的手依旧粗糙。织草帽、喂猪、种点小菜等依旧是母亲每日的必做功课。于是十几年了,母亲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忙碌的,没有闲着的时候。
这几年,家里拆了老屋,盖起了新的又高又大又亮的两间楼房。母亲也不再砍柴,但是还是每天都系着围裙,带着手套。
那晚除外,母亲坐着发了很长时间的愣,这是我看见母亲唯一一次安静地坐在那里思考。
几天后,为父亲修坟的工程动工了。几里地外的山脚上,父亲的新坟修好了,但是母亲是不去的,她依旧又重新开始忙碌。我说:“姨,到北京住吧。”她说:“不去,不去,冷都冷死了……”。其实,我知道,母亲是舍不得离开这个村子,这个曾经留下母亲与父亲无数劳作身影的小村子。
十九岁那年,我收到了从首都寄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,这一次母亲也笑了,笑着说:“藏好了,要是落了,就一辈子在乡下种地了。”
最近的一次是我在北京买了房子,母亲电话里笑了半晌……
父亲节来了,我同样对劳作了一辈子的母亲说声:“妈,父亲节快乐!”
实际上,在父亲离去以后,母亲有多次再婚的机会,但是为了这个家,为了我这个当时被称为“村里第一吵客捣蛋大王”的儿子,母亲选择了十几年的孤独。既做爹,又做娘。
母亲为了我这个儿子哭泣过无数次,毕竟这个小孩老惹事。但是也有几次为了我高兴的笑过。我印象最深的有这样一次:我十五岁那年,村里“迎财神”,那一晚我自己点了炮仗,不再需要母亲找其他人代劳。那一次,母亲笑了,笑着说我长大了。

